1986年的春天,正值农忙时节,一刘姓农民早早地从家里出发,准备干农活。清晨的日光从稀疏的树枝间隙透下,他的影子在小路上左右摇晃,如同他的心情般,甜蜜喜悦。
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却一下子毁掉了美丽的心情,当他拐进田地的时候。脚底忽然踩空,一下子陷入了地洞之中。
幸好另一条腿还搭在地面上,他凭借两只手的力量,成功地爬出地洞。
他开始思索,是谁在自家田地里挖下这样一个洞口,扒开掩盖的荒草,他发现一方浑圆的洞口,洞的纵切面还残留着移动的土块。
关中地区,陵墓众多,识得盗洞的村民不在少数,他立刻意识到,泥土里很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陵墓。
01坟墓的发现
年幼时期,就曾听村中老人讲述,陵光村的地下埋藏着一位公主。
据说,陵光村原名叫做冶姑陵,类似于西安城里的茂陵,皇家陵墓,风水绝佳,古人喜欢依陵而居。后来冶姑陵被人口口相传,逐渐成了“野狐岭”。
但不少村人往往认为是传言,声称“野狐岭”的名字是因为山上有很多狐狸,传闻的真真假假一直都没有定论。
老刘马上意识到,或许这个盗洞恰好可以证明过去的传言。按照流程,他立刻上报给相关部门,很快,考古专家来到了陵光村。
陵光村依山傍水,经过沧海桑田的变化,许多地方早已不复往日的模样。专家组根据地形以及盗洞的位置,开始了紧锣密鼓地挖掘工作。
专家们的挖掘不同于盗墓贼,盗墓贼以攫取宝物为最终目的,专家则是以保护为主。
因而,他们的挖掘进程极为缓慢,生怕一不小心毁坏了陵墓中的文物。
挖掘之前,专家们做出各种推测,土地的陵墓属于哪个朝代?墓中主人又为何人?随着工作进程的一点点推进,他们有了另外一项重大发现。
坟墓竟然与昭陵之间的距离极短,昭陵为长孙皇后与唐太宗的合葬墓。
两座坟墓距离如此之近,根本不符合常理,为表达对唐太宗的敬意,唐以后的王侯将相,不会做出这样的行径。只有一种解释,这座墓穴乃唐朝或者唐之前的坟墓。
年代愈久,墓穴的文物价值就越高,专家们愈发地兴奋起来,一座古墓好似一本饱经沧桑,却依旧没有被后人翻阅的书。
然而,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场景,却令在场所有的人义愤填膺。当主墓室的石门打开之时,触目惊心的场景出现,地面上一片狼藉,明显这座墓并不止一次被盗。
进入墓室后,专家组开始察看细节,坟墓中一共有四个天井,按照唐朝坟墓修建的规格,天井的数量越多,坟墓主人的地位就越高。
地位愈高,陪葬品的数量自然会水涨船高,遗憾的是专家们发现,四个天井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。
其中二号井的损坏最为严重,一幅完整的壁画被盗墓贼毁坏,角落里残留着损坏文物的残砖碎瓦。
专家们无不扼腕叹息,大骂这一批国家的败类。为了个人的一己私利,竟然置国家的利益于不顾。不过,专家们的责骂还是太过于仁慈,因为接下来他们将看到更加惨烈的一幕。
接着往前走,他们竟然发现坟墓主人的棺椁已经被打开,且散落四处,棺椁里的尸骨也消失不见,四处寻觅,连一根骨头也没有发现。
守护棺椁的两个石人,一个已经被毁坏得不成样子,另外一个已经消失不见,只剩下满目苍夷的底座。
饶是挖掘过许多坟墓,如此情景还是第一次看到,专家们流下悲愤的泪水。
文物大半被损坏,他们无法确认墓穴主人的身份。
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时,有人在地上残留的石块上发现了文字,文字乃是以楷书写就,根据墓碑上的只言片语,他们推断,这很可能就是墓志铭。
专家们立刻开始了复原工作,复原工作是一项考验耐心的任务,复原者不但要精通历史,而且还要有一次次面临失败却不灰心的勇气。
幸好这些都是专家们的擅长之处,随着墓碑的逐渐复原,他们找到了墓穴主人的名字——长乐公主。
另外一个谜团随之得到破解,即为什么这座坟墓与昭陵如此相近。
长乐公主乃唐太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亲生女儿,从其名字长乐上便可以看出,父母对她给予了殷殷期望,希望其以后可以得到长长久久的欢乐。
为了表达对女儿的喜爱,他们甚至将其墓穴安排在自己的身旁,以方便女儿在九泉之下陪伴自己。
02长乐公主的身世
为何长乐公主能获得如此殊荣,专家们翻开《新唐书》,试图从中找到关于长乐公主的蛛丝马迹,然而,史册中关于她的记载凤毛麟角,不过寥寥百字。
从这些简单的记载中,可以得知公主乃红颜薄命之人,其夫婿为开国功臣长孙无忌的长子——长孙冲。其余信息则是一片空白。
幸而墓碑上还有1000多字的记载,从这段记载里可以得知,公主自幼聪敏,知书达理,性情高洁,深得父皇以及母后的喜爱。
为表达对女儿的宠爱,他们从长安诸公子为其精心挑选出一位良人,为女儿之夫婿。
长孙冲玉树临风,性情敦厚,向来有嘉名传扬长安,获得此殊荣。
十三年那年,长乐公主出嫁,婚礼惊动了整座长安城。长安城中的百姓皆出门,一览皇家公主出嫁的盛况。历史没有记录下当时的场景,只为后人留下无尽的遐想。
可以想象,长乐公主与长孙冲之间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,他们的脚步遍布长安城的各个商铺,以及风景绝佳之处。
遗憾的是这段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,十年后,也就是在长乐公主二十三这一年,长乐公主永久地离开了人间,离开了深爱她以及她深爱的亲人以及朋友。
生命总不以圆满的形象出现,如同月亮,总是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残缺。关于长乐公主死亡的原因,墓碑上只留下两个字:哮喘。
也有专家提出过质疑,唐代医术高超,唐太宗时,药王孙思邈尚且在世,难道不能为公主诊断并治疗病情吗?
历史有过明确的记载,孙思邈曾为长孙皇后诊治过疾病,可惜长孙皇后还是在三十五那一年香消玉殒。
时代总有其局限性,无论其人有多神,都无法脱离时间的桎梏。而历史有明确的记载,长孙皇后亦是因为哮喘病而去世,哮喘病或许是遗传了其母。
公主去世后,据说唐太宗几日几夜不眠,日间进食极少。
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里,他做了让公主陪伴自己于黄泉之下的决定。生平节俭的唐太宗,连一座暖阁都舍不得修建,只因心疼百姓疾苦。
可这一次,父爱压倒了一切,丧葬的六十二项礼节,他无一遗漏,全部按照最高的规格执行。若不是魏征在本年的二月份去世,必定会挺身而出,勇于进谏。
众人之诺诺,悉数保持了沉默,长乐公主的丧礼也在父爱的加持下,进行了一个月有余。
03父爱难敌利益
之后就是长达数十年的修建陵墓,古代的陵墓修建有规定,皇帝登基之时,就开始寻找陵墓,陵墓的地点选定后,就开始修建,直到皇帝去世之时,才能宣告竣工。
唐太宗自是不能例外,长孙皇后去世后,被埋入了昭陵,但昭陵一直没有停工。此刻,他又下令在昭陵的旁边加修了一座公主陵。
这种修建陵墓的方式,完全不符合当时的标准,但唐太宗不在乎,父爱胜过一切。
甚至有传言,皇帝因心疼女儿,决定让长孙冲为女儿陪葬。
陪葬的风俗自古有之,皇帝去世,后宫未曾产下一儿半女的妃嫔,都要为其陪葬。但男人为女人陪葬闻所未闻,这种说法不免使人提出质疑。
关于长孙冲的结局,因其无甚大的功业留下,历史没有给予明确的记载。但可以从其家族的遭遇中推测其结局。
原来公主去世后,长孙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难,从满门显赫落入了满门抄斩的境地。其夫婿长孙冲自也在名单之内。
理由并非是因为其家没有照顾好公主,而是因为长孙无忌反对唐高宗立武则天为皇后。
若到了那个时节,长乐公主仍旧在时,想必心情会跌落到无以安慰的境地。
因此,后人读出这段情节时,不免在悲哀中生出几分欣喜,以示对这位公主的同情。但同情归同情,不能一味地用推测说话。
在出土的文物中,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,长孙冲就在坟墓之中。或许有人会说,尸骨都已被盗走,怎么证明?
提出这个疑问的人是不懂古代坟墓的修建,双人墓和单人墓的区别很大,坟墓在各个方面都会体现出来。
从棺椁的大小,到洞内各种物件的摆放,以及壁画上的内容,都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专家组并没有从中找出任何一点证据,以佐证这个猜想,故而这个猜想根本无法成立。
长乐公主入土为安后,唐太宗应该不止一次登上皇城的阁楼,眺望妻子和女儿,一边追忆往事,一边感叹生命的无常。
长乐公主有父如斯,想必可以含笑九泉矣。可惜人的寿命总是有限,唐太宗无法永生永世护佑女儿周全。
他虽然安排了人手为女儿守陵。可惜随着时光的流转,这些人的后代逐渐忘记了自己的使命。以至于在某个静谧的夜晚,有几个技术高超的盗墓贼来到冶姑陵。他们感叹此地守卫之松疏之余,开始了紧锣密鼓地挖掘工作。
工作进展得极为顺利,不一会儿他们抵达坟墓内部,琳琅满目的珠宝令人眼花缭乱。像一群强盗进入了无人守护的富贵豪宅,他们一边往随身携带的口袋里塞珠宝,一边大肆搞着破坏。
到底出自于什么目的,促使他们这么做?已不得而知。
然而,这才仅仅是第一群盗墓贼,没多久后,坟墓就迎来第二批倒霉贼,紧接着就是第三批。
轮番的盗窃,使得长乐公主再也难得安宁。当最后几批盗墓贼进入坟墓之时,他们失望地发现,坟墓中能搬走的东西几乎被洗劫一空,气愤之下,他们带走了尸骨,试图利用古代女人的尸骨换取一些银两。
由于他们的交易全部在地下进行,后人无法得知这具尸骨到底换取多少银两。
从流传于后世的相关文物推断,长乐公主的尸骨大概率被他们随意的丢弃。毕竟,没有谁会随随便便地带一具死人发骨架回家。
长乐公主的尸骨就此杳无踪影,若是人死后拥有魂灵的话,唐太宗看到女儿遭到后人如此对待,必定是龙颜大怒。
可惜这仅仅是一个美丽的假想,自从长乐公主的尸骨消失后,这个地方就鲜有光顾者,直到孙姓农民意外发现之后,这座坟墓才从隐秘的角落,被众人搬到光明的地方。
专家组匆匆赶来,后悔他们发现得太晚,以至于没能保护好这座能够填补初唐历史的坟墓。可后悔无济于事,为了惩治盗墓贼,西安市重申了相关法令。
对待盗墓贼,犹如对待杀人犯,警方始终保持着零容忍的态度。
为了以儆效尤,西安市开展了专项活动,呼吁民众积极举报相关事件,一旦发现,严惩不贷。
2021年,警方抓获一盗墓团伙,法院经过受理、审讯,最终判处团伙头目吴某某十一年有期徒刑,并罚款5万元。
从以上是事件可以得知,这项活动绝非是一阵偶尔刮过的风,而是长期执行的法律政策,相关部门始终保持着高压态势。
长乐公主若地下有知,自己的遭遇意外保护其余古人的坟墓,不知是乐还是忧。
不过,从其受唐太宗的宠爱程度而言,此女必定不是任性不讲道理之人,而是心怀悲悯,乐意助人之人。
只是,无论后人如何自我安慰,考古学家们都会心怀遗憾,毕竟,损失的文物永远不可能再追回。